贫瘠的燃烧

暂时跑路了
不忙了再写

最冷一天

*宁羞

都是我编的。

有任何疑问请默念第一句话三遍。

 

 

 

高振宁冬天离队,穿得很多,在上海的冷风里被冻得有点心慌。他一向决定下得快,想省了道别,于是买好大清早的机票,准备在机场凑合一晚。基地也关了灯,和平时差别不大。到临走前又伸手推门进了宿舍,准备把剩下的一点东西带走。姜承録已经站在门后等着,显然没睡,为的是专程到这堵他,且身上只穿一件队服外套,手里端着保温杯,很有一副老大爷的做派。

他叹一口气:shy哥,你别冻着啊。这要是感冒了回头耽搁比赛,那帮人不得恨死我。

 

宁……不打算和杰克他们道别?姜承録没回答他:现在就要走?你明明可以再多呆两天。后半句话他没亲自说出口,不知道是说不出口,还是语言限制,但中文全会的打野自己续了下去。

高振宁没回话,也全无被抓包的心虚感。他一只手捏了捏上单的指根,像他们以前赢了比赛的每次握手。又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,仔细地给系好,以为姜承録多少会不情愿,人却站在原地任他摆弄,一点没赛场上的凶神样。

 

这不早上的机票便宜吗,不能再穷了,再穷真得卖鞋了。他随口糊弄了两句,自己先乐了,也不管姜承録听没听懂。以后也不是见不着,对不?你看我还跟史森明那小子双排呢。赛场上也见得上……费那个心思道别干嘛,都垮着个脸,多不好。

行了,你也赶紧回去睡会。牛奶皮肤因为这个没了就不好了。姜承録点点头,好像还想说什么。伸手裹了裹围巾。他就趁月光仔仔细细又把人看了一遍,挺近距离的,虽然说以后还能见着,但私底下的机会太少了。他也琢磨不出什么约人的理由。吃饭?看电影?还是网吧连坐?听着都不大靠谱。

 

上单皱一皱眉:宁,是有什么想拿走的东西吗。他来堵高振宁本也是个意外,姜承錄一夜没合眼,看晚上解散前高振宁脸色不对,虽然还是满嘴跑火车,但总让人觉得无精打采,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无奈。细想之下,索性抱着保温杯到人房间里等着。这一等,就堵着了收拾外设的打野。高振宁之前的话他只听懂七八分,大概也明白是些糊弄自己的借口,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。

 

他看向高振宁。打野没回话,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:倒也没啥大不了的,就拿点小东西,那会动的小人,shy哥记得不?挺有意思的,我寻思着收了当个纪念。高振宁讲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地面。这一点只有姜承録知道,他只在没打算把话说全的时候把视线挪开,其他时候,他比较喜欢盯着姜承録的眼睛说话,像在瞄准猎物。

 

记得。宁一会的话,可以把我的那个也带上。他没说什么,听见高振宁笑了一声。表情却不好看,一副要垮掉的样子。

 

能见真人谁见那玩意儿,以后有空出来吃个饭就行。听说那边的菜还挺好,也不是辣口,虽然那甜的我吃不太惯,但平常也可以下个馆子嘛,这些都是小事儿,有没这个空还难……都有机会再说吧,啊。

如果是和宁吃饭的话,可以。假期也可以见面。应该不会,特别忙。他点点头,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,呀了一声让出位置。

 


基地房间本就不大,里面椅子也只有一张。高振宁坐床上,姜承録就把转椅摇过来,他习惯地踢掉了鞋子,从喉咙里叹了一声:还有,要送给宁的礼物。

 

啥礼物啊?保温杯?不是吧shy哥,你眼里我这么娇弱的,用不着,先不说那边有暖气,这礼物也太大爷了。拿出去还不得被……我靠。

 高振宁愣在原地,半晌没说话。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落在他嘴唇上,很快消失。眼镜框还有点冰。自打离开学校,他就没接过这么纯情的吻,始作俑者已经坐回到转椅上,脸色不变,甚至还歪了下头。他摸着刚才碰到的地方,才有了点被吃豆腐的自觉。高振宁一向自诩脑子好使,也就没宕机太久。礼物,他反复琢磨这个词的含义,又有点无奈地笑了两声。姜承録在有些事上不讲道理,吃他的石头人,越上路的塔,都不带商量。

 

别只是礼物,能换成长期饭票……哎,算了,你肯定也弄不明白。

高振宁站起来很有压迫性,能遮住从窗帘里漏进来的月亮。他两只手架在桌子上,把上单锁在一个狭窄的小范围里,他想。换成长期饭票也便宜自己了。现在就挺好的。基地里也没别人。于是他慢慢地,一字一句地问:可以吗?shy哥。

 

能杀吗?我吃红的话可以。

能越吗?可以,宁,来上。

 

这次姜承録说的也是可以。

就是夏天已经结束了。

 

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基地里做爱,高振宁的每个吻比起纠缠都更像啃咬,恨不得留下点什么的劲。正式结束以后,姜承録靠在床边的墙上喝水,有点像心血来潮地要放歌。不知道是不是宋义进带的,他的歌单里中文歌也不少,还有粤语。虽然看不明白,但歌词有翻译,问题也大不到哪去。高振宁扶了他一把,这会倒有点心虚地挠了下头,问他想听个什么。

 

他看看外面的天气,点点头:放……那个,叫《最冷一天》。

 

那首歌在他常听的歌单里,高振宁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。音量放得有点大,毕竟楼下找上门来从今往后也不关自己的事。他没那么喜欢粤语,也可以说不听。但那首歌高振宁听过,唱的人也熟悉。Shy哥,你怎么突然想起听这歌……老宋给你放的?这歌换杰克就得直接没听说过了。

 哎要不换首吧,听点欢快的。换S8那首也挺好的。这首听着人都得不高兴了,何况这么苦情,不合咱们画风啊。

 

那首,以后也可以再放的。现在就这个,挺好的。姜承録摇摇头,宁约的车,也还有一会才到吧?

 

他没接茬,伸手把音量键又往上拨了两格。高振宁听得懂一点粤语,何况这首歌他偶尔也放来听听,歌词的几句也很熟悉。房间里只剩下那几句,反反复复,像一个个钉子慢慢刺进空气里,扎得很深。他没去细想,也不打算去琢磨这事,就是站起身收拾了下床,把东西丢进垃圾袋里。

 

姜承録在音量最大的时候对他说了点话,中文还是不利索,咬字黏黏糊糊的。他笑了两声,自觉比哭还难看,就又收了收。shy哥,你刚说啥?声音太大我没听见啊,要不我先给关了?喊着说了两句,他看着地上,觉得自个的撒谎技术天衣无缝。

 

宁。在这会还属于他的上单很固执,像是知道他在干什么。我说再见。还有……

 

哎,时间差不多了吧。我走了啊,待会飞机上补会觉,shy哥你也别通宵rank了,能歇多久是多久,明天替我给老宋杰克宝蓝他们带个好。

 

姜承録没有再打断他。

上单点点头,裹着围巾送他到楼下。车要过一会才到,晚上总是没什么人,昏暗的灯还亮着。高振宁就拎了个包,行李没想象的那么多,还是一身黑风衣,跟那会的一套有点像。他本来就怕冷,上海的冬天还阴气逼人。上单看着他冻得有点红的手,想了想:要握手吗,宁?

他愣了几秒,低头又笑了:好。

 

他们在街边最后一次作为同伴握手,高振宁避开了伤过的手,却一下没控住力气,重了点,赶紧松开,好在对方表情不变。车已经到了,他看了眼站在路边的上单,拎着包,弯腰就进了狭窄的后座。

 

shy哥从不让人失望。他想,连这种默契都能对上脑电波。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机锁屏,在万千的欢呼和数百的银色雨中,高振宁熄了手机屏幕,闭眼靠回去。姜承錄还是随了他的意。


 

能别开口跟我说再见吗?可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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